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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辰林:“……”

    这女人说话的口气怎么和她妈妈一模一样?

    难不成真是他妈妈?

    他妈死而复生了?

    看着面前的女人,季辰林对妈妈那些越来越模糊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

    他记得有一次,他们兄妹四人调皮捣蛋,被妈妈拿着棍子收拾,把他们打得嗷嗷叫,事后,妈妈又哭着给他们上药。

    妈妈打他们的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明明舍不得打,却又不得不教育。

    林夏就这么看着直视季辰林的眼睛,厉声道:“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然而季辰林不是十年前听话的小男孩了,听林夏这么问,他冷笑一声反驳道:“你死了十年了,突然挑出来教育我,你凭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他妈妈不可能活过来,所以面前的女人根本不是他妈妈。

    “更何况,你根本不是我妈,你就更没资格。”

    “还敢顶嘴?”季墨尘听不下去了,“她是林夏,她是你妈,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你妈并没有死,她只是昏迷。”

    “哼!十年了,既然妈妈是昏迷,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见她?你就是心虚,妈妈已经死了,你如今却找了一个替代品来自欺欺人,我问你,她配吗?”

    “你这个逆子……”

    “墨尘,让我和他说。”

    林夏看着原本懂事的季辰林和他尊敬的父亲剑拔弩张的样子心疼不已,她无法想象在失去她的十年时间里季墨尘和几个孩子都经历了什么。

    季辰林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姿态,那鄙夷的眼神让林夏心寒。

    “林宝,你的右边大腿上有一颗痣,屁屁上有一块像中国地图的咖啡斑,喜欢我叫你林宝,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我陪你睡,我还知道一个秘密,你折的千纸鹤每个里面都写着一件你讨厌的事情,这个秘密你只和我分享过……”

    季辰林震惊的看着林夏,心中疑惑,林夏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就算他身体的特征、他的生日愿望这些能打听出来,那千纸鹤的事情,确实他只告诉了妈妈一个人。

    难不成,面前这个真的是他妈妈?

    “林宝,这些年,你盒子里的千纸鹤多了多少只?你讨厌的事情增加了多少?”林夏已经眼泪汪汪。

    “真会演戏。”季辰林有片刻的动容,但很快就被恨意代替,“就算你是我妈,你也不值得被原谅,都给我出去,出去,滚啊。”

    最后一句话,季辰林是吼出来的,他激动得拿着东西乱砸,情绪崩溃的他忽然晕了。

    “林宝……”林夏快步过去扶季辰林。

    季墨尘动作更快,在林夏扶上季辰林时,他已经把人抱住,随后对着站在门口的秦年吩咐道:“叫医生。”

    随时待命的几名医生齐齐冲了过来,检查后得出的结论是,季辰林是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而晕倒,没什么大事,需要静养,不能受刺激。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林夏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难看至极,季墨尘就这么看着林夏,想说话又不敢的样子让人心疼。

    秦年看气氛不对,默默的退了出去。

    季总也是要面子的,要是夫人一会发火打了季总,他一个外人看着不好。

    听到关门上,林夏抬头看了眼。

    “老婆,你别这样,我害怕。”

    季墨尘心虚啊,孩子被他教成这样,林夏肯定在责怪他,但她打他骂他都行,把气发泄出来也好,这样一言不发更让人担心。

    “季墨尘……”

    “老婆,我在。”

    “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养孩子的?林宝以前多乖多懂事啊,可你听听他说的那些话……当然,我也不敢指望你一个随随便便就要把孩子丢到战乱国家自身自灭的父亲能是什么好父亲,但至少不能让他的生命受到威胁吧?季墨尘,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老婆,你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么?我那乖巧懂事的儿子都被你养成什么了?林宝那么乖都变成这样,我都不敢想象逸宝、景宝、熙宝变成什么样了。”

    林夏觉得自己就不该心疼季墨尘这个混蛋。

    “把他们三个都叫回来吧,我想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还是得先看到孩子才能安心,不管季墨尘把孩子养成什么样,只要人好好的,以后她慢慢教就是了。

    虽然二十岁的人不一定能纠正……

    “好,不过今天肯定是回不来了。”季墨尘不敢看林夏:“老大在非洲呢,老三在北极拍戏,老四在国外旅游。”

    “逸宝在非洲做什么?景宝不读书去拍什么戏?熙宝不上课跑去旅游?”

    “季辰逸是一个天才,十八岁就已经博士毕业了,他能力不错我派他去非洲开拓市场,季辰景学习不好只对拍戏感兴趣,我就随了他的愿,季辰熙喜欢旅游,我觉得孩子开心最重要。”

    季墨尘怕林夏情绪激动,把事情美化了一下。

    他哪里敢说,让季辰逸去非洲是被贬,季辰景去拍戏是故意让他苦其心志劳其胫骨饿其体肤,季辰熙不是去旅游而是去接受心理治疗。

    这些年,他心里只装着两件事,一件是挣钱,一件是让林夏醒来,对几个孩子他不管不问,几个孩子惹出事情闹到他这里,他只有一种解决方式,那就是,让他们去贫苦困难的地方锻炼。

    林夏醒了,她问起孩子的事情,他只有心虚。

    “……”林夏忽然站起来,伸手拧着季墨尘的耳朵:“季墨尘,你嘴里还有一句真话吗?”

    “……我给你两天时间,我要是见不到我的三个宝贝,你就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她还能不了解季墨尘,他肯定没说实话,实说肯定比他说的糟糕很多。

    “好,我现在立马让人去把人接回来。”季墨尘安抚着林夏:“但你千万别生气,要注意自己身体。”

    林夏这才满意。

    季辰林就是这个时候醒的,他看到林夏拧着季墨尘的耳朵,而他父亲不仅不生气,还好声好气哄林夏。

    没错了,这是他的妈妈,也只有妈妈敢那么对父亲。

    妈妈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