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系统沉默了。

    这个问题不需要讨论,结果显然易见,它跳过这个问题,继续说:【萧景舒想掌控天下,做九阳宗唯一的霸主,他就算心里没有这群人也会多少顾及到他们,只要上位者不是暴君,怎么可能不会造福修真界?】

    【偏偏他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想错了。】安澈轻声道,【不然你以为长云城凭什么被魔修肆无忌惮地当做实验池,生吞人魂,变成人间炼狱?】

    系统有些迟疑:【什么意思,他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将长云城拱手相让……】

    安澈有些累了,他垂眼,懒得听系统狡辩。

    站久了胸口有些闷,他锤了锤胸,努力忽视丹田处的疼痛。

    【我一直都没问过,你们进这个小世界都耗费了这么久时间,到底有几分把握掌控这儿的原住民?】

    系统眼睛闪了闪:【主系统对小世界原住民向来是不干预不操纵的态度,没有特殊情况不会随意掌控他们的意识或身体。】

    安澈说:【那就是没能力掌控,你成天在我面前晃悠,他们不会发现你吧。】

    系统这回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会,我们装配了最先进的信号干扰和屏蔽,就算是主角也没法知道我的存在。】

    【是吗?】安澈目光落在阴沉的天色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我也希望如此。】

    遥远天际,黑沉的乌云缓缓聚在一起,期间电闪雷鸣。

    安澈忽然开口:【云泽梦境是不是快开启了。】

    系统搜索了剧情,点头:【这就是最后一幕了。】

    他记得是哪一幕。

    紫阳剑尊将极夜魔尊斩于剑下,除尽天下魔修,又从云泽梦境得到至宝,修为心境更上一层楼,成为不折不扣的天下第一人。

    自那之后,修真界迎来长达千年的和平。

    萧景舒是在云泽梦境中找到俞南弛的。

    他提着剑,那把本命剑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魔修魔兽的血,紫黑色粘稠的液体缓缓低落在草坪,瞬间腐蚀掉大片草地。

    “魔尊。”萧景舒目光如炬,战意在眼底燃烧,“我等这一天太久了,你一直龟缩在镇魂宗不肯出来,是怕我提前将你打败,不敢应战?”

    俞南弛嗤笑一声:“我只是单纯不想跟疯子浪费时间。”

    “是吗,你是怕我这个变数会摧毁你的计划吧,之前你将天魔晶击碎后尽数吸收其中的魔气,又把碎片埋在镇魂宗万魂冢,到底有什么阴谋?”萧景舒盯着他,语气笃定,“你是想以镇魂宗为阵,汇集全世界魔气,再以全身修为引爆它,将整个修真界都化为人间炼狱?”

    俞南弛觉得他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我怎么觉得这是你会做出来的事,终于要狗急跳墙栽赃到我头上了?”

    萧景舒却说:“不管你认不认,今日以后修真界都会以为你是千古罪人。”

    还真让他猜对了。

    俞南弛叹息:“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萧景舒持剑与他打在一起。

    他们二人都是到达巅峰的高手,登时搅起万千风云,天地色变。

    不远处,安澈细细盯着他们的动静。

    这场战斗没什么悬念,安澈猜到极夜魔尊有旧伤,而萧景舒既有剧情加持实力又刚刚突破,俞南弛怎么可能打得过。

    胜负很快分出,萧景舒一剑将俞南弛击溃至重伤,躺在神树旁生死不明。

    而萧景舒走到神树下,一剑捅破了根脉。

    系统突然变了语气,急促道:【宿主,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脱离世界,完成任务以后的奖金照样发,这一周目还能算完美结束。】

    安澈像是终于放松了,他望着系统,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太晚了。】

    系统有些慌乱:【你在说什么啊宿主,我们快走啊!脱离世界的通道还开启着呢!】

    安澈说:【在你暴露在萧景舒面前时,我们的任务就已经失败了,只是你仍旧选择闭眼往前走,我也太犹豫,错过了铲除掉他的最佳时机。】

    系统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它终于不装了,冷声道:【对,这次任务是失败了,主系统已经下达紧急指令摧毁这个小世界,主神说绝对不能让萧景舒打破界壁,他一出来主空间绝对会乱成一团,你我脱离世界的一瞬间这里就会毁灭。】

    【宿主,留在这里没意义了!】

    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摧毁。

    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整个修真界都会被毁掉。

    安澈遥遥望着那棵神树,神树下倒着两败俱伤的人。

    萧景舒剑狠狠插在神树根脉,浓郁到几乎让人窒息的灵气涌了出来,飞速修补他的伤。

    神树另一端,界壁摇摇欲坠。

    安澈轻轻说:【你走吧。】

    系统失声:【你疯了?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安澈没再搭理它,他抽出照霜剑,飞速朝萧景舒逼近。

    身轻如燕,脚踏飞雪。

    系统盯着他的背影,咬牙脱离了世界。

    阴影靠近,萧景舒没回头,专心致志撕裂神树的根基。

    直到照霜剑离他不足半米,霜寒逼近,他才幽幽开口:“师弟,你来了。”

    安澈剑横在萧景舒身前:“师兄,你不能再挖了。”

    萧景舒叹气,他修长手指擦拭掉脸颊边的血渍,眉眼平和,说出的话却带了些锋芒:“师弟,你也要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