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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让王梅花伺候她穿衣服的意思。

    王梅花憋一口气,深吸一口,差点又被臭晕过去。

    “好!”她忍了。

    反正也没几天……

    等边境那边来人,她就说他们接的是银花,银花在贵人那里能站稳脚,她就把憨丫儿带边境那边丢了,让她自生自灭。

    银花不高兴的带着沉鱼。

    自从憨丫儿吐血,成了王梅花的小乖囡,处处被王梅花宠着。

    反观她这个大姐,啥也不是,动辄被她娘打骂!

    “能不能走快点啊,慢死了!”银花拿着一根枝条,没好气的向地上抽。

    沉鱼走在后边,银花越急,她越难,就那么一步一顿,慢吞吞的走……

    这一路从家到河边,生生走得银花满心火气。

    河边,大牛他们几个正在凿冰。

    穿得厚厚的,戴着麂皮的帽子,千层底棉鞋,蹲在河边用石头把河冰砸白,再一块块掏出来,啪的一声砸向冰面,看冰块四,比谁的冰砸得碎,摔得远……

    “银花,你太慢了,臭丫头就是裹臭脚,是不是你娘又让你缠脚,你才走那么慢!哈哈”大牛几个哄笑。

    他们偷过王梅花的裹脚布,又臭又酸爽……从此就嘲笑上缠脚缠了一半、放弃的银花。

    银花拎起枝条追打他们。

    沉鱼站在河岸上,怔怔的看着冻结出去的冰面。

    又是大牛,他绕过银花,来到沉鱼面前,看着沉鱼脏兮兮的脸,神秘道。

    “憨丫儿,看,那边有神仙,你跟我一起向前走,谁胆小谁停了,谁就输了。胆大的,老神仙就会保佑他,变得绝顶聪明!”

    沉鱼抬眸,看他一眼,女娃那黑黑的眼睛,像是没有瞳仁一样,黑峻峻的。

    大牛心里发毛,却哈哈大笑,“敢不敢呀?你不是害怕了吧?银花,你是个裹臭脚的,你妹妹是个胆小鬼,你娘是个sao娘们儿,你们一家都有味儿!”

    银花涨红脸,“大牛,你说谁?我跟你拼了!”

    她冲着过来,而沉鱼一步一步已经走向冰面。

    而大牛的手腕也被沉鱼攥着。

    她向前,便拖着他向前。

    大牛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沉鱼拖上冰面。

    这是一条河,边境天寒,便从岸边向河中心结了半尺的冰,只是河水是活水,正中连绵不绝,便是一块块浮冰被河水冲刷。

    越向里,冰面裂纹越大,一道一道的裂痕,能看到下面河水翻涌。

    而沉鱼力量变得出奇的大,脚步很慢,但又很稳。

    她注视前方,一步步向前。

    大牛挣扎,脚下打滑,他蹲身下去,死死的抱着沉鱼的手。

    便被沉鱼拖着在冰上滑走。

    一步,两步。

    在银花和其他人束手无策时,沉鱼身影小小的,竟然已经走出很远,从岸边看,她和大牛是两个小小的影子。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放开我……”大牛尖叫。

    终于,沉鱼停下。

    “真的要放开你吗?”她垂眸,看他。

    他们

    现在几乎是在河中心,脚下一块浮冰,和其他冰面都不接触,起起伏伏。

    大牛鞋底已经被不断浸湿的河水湿透。

    蹲在冰面,他动也不敢动,下方像是暗流涌动的冰渊。

    沉鱼放开手。

    “啊,啊啊啊!”大牛又叫。

    他不觉间又死死抱上沉鱼的腿。

    “回去,我要回去!娘……呜呜……呜呜,救救我……”大牛回头,看着遥远河岸上的几人,眼泪鼻涕落下来。

    耳边河水涌动,像是催命的幽冥曲。

    沉鱼,“不是说,谁胆小谁停了,谁就输了?我们继续向前走。”

    她伸手,又攥住大牛手腕,向前。

    这下,大牛傻了,吓疯了!

    他们面前哪里还有冰?只有湍急冰冷的河水,再向前就是跳河,必死无疑!

    “不,不要!我不要死!”他尖叫,挣扎,用尽全身之力却挣不过沉鱼丝毫。

    “救命啊!求求你,憨丫儿,你赢了……放过我,我是胆小鬼,你……”

    在冰面上的女娃,像是秤砣,稳稳的扎在上面。

    沉鱼看着前方,对他话没有丝毫反应,抬脚踏下。

    “不……不要……”挣扎着,大牛疯狂挥动手臂,抓紧冰面,却还是一点点被拖进河水……

    冰冷的河水倒灌,周围一片冰白。

    沉鱼轻松的停留在水面下,她的呼吸是自由自在的,像是一尾小人鱼。

    而大牛,他脸上还停留着惊恐的神色,脸色在冰水中急速铁青。

    他看着沉鱼,像看着一个怪物

    咕嘟,咕嘟……他有话要说,可惜,都被冰水堵满了。

    那么臭的嘴,那么脏的手,就该被冰水清洗一下……

    沉鱼勾了勾唇,笑容在冰河下有些妖冶。

    抬手,小手攥上大牛的脖子,从身旁口袋里掏出一块石头。

    大牛神志不清了,但是,这块石头……上面还沾血……不就是前些天,他把憨丫儿推倒,磕破她额头的那一块儿?

    拼命挣扎……

    大牛却挣不开沉鱼的手,他额头上被石头重重砸下。

    一下,两下,血迹干涸的尖锐处,沾染上了他的血,染红了一丝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