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灯祭,是属于魔法师的祭典。
金灯祭时,魔法师们会聚集在威隆顿——或许是对于法术的交流,或许是对于魔法师现状的讨论,同时还有“探望”那些在威隆顿里的魔法师英雄们——当然,威隆顿不只有职业为魔法师的英雄。
星辉的学生们不能算是正式的魔法师,只能在学校里进行相关的庆祝——因为魔法师们大部分都要到威隆顿,因此这段时间也是学生的假日。
开学月元素之月过去,接着是歌颂之月,女皇之月是下一个月。
菲特奈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金灯祭要用到的金盏花——这项工作本来只属于莱特塔,可此时菲特奈已经是莱特塔的弟子,这件事情她必须参加——毫无质疑,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金盏花被誉为女神之花——在冒险者的信仰看来也是如此,虽然他们采用的定义不如教廷认为的神圣,但也是“必要的”。
有这么一个传说,女神艾伦蒂亚还行走在世界的年代时,她会宴请她创造的英雄们——这些英雄不与她生活在一起,只有今天他们会聚在一起。
于是女神用自己的金色的裙摆制作出了精美无比的金色杯子,当宴会过去,艾伦蒂亚无法照顾这些杯子,却希望自己第二年能够再使用它们——于是将它们变为了神圣的植物。
在教廷里,最高的恩赐便是以金盏花作为杯子,承接一杯创世之源的水——能够得到这种恩赐的人寥寥无几,比爵位的赐予还要令贵族们疯狂。
菲特奈曾经在威兹德姆家族的展示柜里看到过金盏花,传说是许久以前,威兹德姆家族最鼎盛的时刻,被教廷恩赐过这样的一杯水。
她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兴趣。
“金盏花的生长很困难,需要精心的照顾,即使是照顾得很好,也只能开不到一周的时间——保存下来的大概都是用魔力维持的。”第二天下午,菲特奈和海丽思走在一起,走在前往花房的路上,“而它生长的时候对魔力的浓度甚至都有要求——或许是长得比较有特点,并且有各种传说,加上它们比较珍贵,才会被那么疯狂地追求吧——但其实……殊茱花似乎更好看一些。”
她还是没能好好睡一觉,因为她有特伦教授的课。
好在莱特塔让她下午先去休息一下。
“嗯……听你那么一说我都不觉得它很神圣了……”海丽思有些恍惚地听完了菲特奈对金盏花的评价,声音一样恍惚。
菲特奈沉默了。
刚睡醒或者太困时候的她都不太清醒,一下子没意识到自己说了那么多。
本来在她看来这已经是不需要出口解释的话——她的来历比较特殊,使得自己虽然受尽贵族教育的熏陶,仍旧以批判的眼光看待这一切。
菲特奈闭嘴后想了下昨天发生的事情——莱特塔成功地让自己躲过了大鼻子老头的要求,不过还发生了些让她此时还无法消化完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养的这个魔法生物啊,原来你的特点是这个吗?”海丽思四处看了看,想找话题——视线落在了菲特奈肩膀上那一只小东西,“看起来好奇怪……但是还挺可爱的?”
“哦,送给你吧。”说起这个,菲特奈心里还有点恼怒——哪怕在表面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她轻松地提着史莱姆头顶凸出来的部分,将它丢到了海丽思手里。
“哎呀?哎哎哎好软啊……”海丽思急忙接住,她一边慌忙地看着菲特奈往前走,一边又要看史莱姆,神态不知所措起来,以至于她在楼梯口和人撞上——她脱口而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但当她抬起头时,却看到了休伯特的脸——休伯特可以用感知魔力来“看到”其他东西。
海丽思突然没有声音,这让菲特奈觉得有些奇怪,她转过头便看到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菲特奈不太能理解这种沉默。
海丽思愣了一会,抬起脚便走,快速地从休伯特身边经过,急急地抓住菲特奈的手,将她拉着走——甚至说是拖着走。
“海丽思?”菲特奈试探性地和海丽思说话。
但是海丽思此时只顾着往前走,一副无论谁和自己说话都不管的模样。
啊……这个样子,真像是以前看过的某本有些意思的书上所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然而动作却非常的粗鲁呢。
“海丽思。”菲特奈又说了一声,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似乎笑了一下。
这个笑被海丽思捕捉到了,她急忙地转回头:“你别说了……”
砰!
“我只是想说你要撞到柱子上了,要拐弯了。”菲特奈看到海丽思一头撞上了拐弯处的墙——接着当然是蹲在地上捂着头——刚才如果她没转身,估计还是正脸撞上的。
这根本是看没看到的问题。
史莱姆落在了地上,它眨了眨眼睛,在一旁看着海丽思。
菲特奈也跟着蹲了下来,她比海丽思矮,因此蹲下来时能够看到她的眼睛——有一层明明晃晃的水雾。
“小孩子别问了……”海丽思的声音被手臂压着,十分沉闷。
“我还以为你真的很讨厌他呢……”菲特奈若有所思,缓缓站起来,“原来你喜欢他?”
“闭嘴啦!”海丽思猛地站起来,脸色苍白——可她这一下推得太用力了,令菲特奈还没来得及站稳便被撞到在地,这一下吓得海丽思急忙去扶她,“你没事吧?”
“没事。”菲特奈摆了摆手,顺着她的手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裙摆。
“很抱歉……我只是……算了……别再和我说这件事情了。”海丽思脸色还是很苍白,她的情绪大起大落,令人觉得十分不寻常。
这一次海丽思走在前面——菲特奈将史莱姆捞到怀里,让它回到自己的肩膀上。
恋爱是什么?她大概不知道——连婚姻对她而言都只是某种交易——当初那桩奇怪的婚事令她愤怒的原因,仅仅是家族的抛弃和自己年纪实在有些小罢了。
说起来,那位高德加的瑟坦因·阿伦纽此时怎么样了呢?
不过……关她什么事情。